鹤年

人生天地间,无始终者,非君子也。吾来时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

Spinning Over You

 预警:1。伪HE的BE,一发完,黑道AU

2。cp是soO X Maru,来源于今年的第一赛季选人仪式结束之后两个人的搂搂抱抱和以往的黏黏糊糊,以及一张不可言说的图

3。推荐BGM是Reyko的Spinning Over You

祝食用愉快(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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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大江东,长淮上,缘分如何修到。轻裘还熟局,第三番又是……"

  "你可以拒绝的,这件事并非非做不可。"

  "嘘,安静。"

  这段唱词快结束了。青年慢慢喝着茶,在"边城如画,处处绿杨芳草。青溪不妨寄傲"声里放下茶盏,对同伴说:"我们走吧。"

  平平淡淡的,仿佛就只是两个人来茶馆喝茶听小曲儿似的。茶喝完了,曲儿也听完了,该散场走人了。

  先前劝他的同伴点点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他:"那就这样吧。"

                                        

                                    

  一年一度的地下盛宴通常由道上势力最大的几家作东。李炳烈作为JAGW的家主这种场合自然缺不得席,只是以往金佑镇也会和他一起去,今年同他去的换成了赵成洙而已。

  赵成洙,李炳烈的幼弟,据说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极少让他接触灰色地带的事。但如今金佑镇渐渐退居幕后专做狗头师爷,前线的事少人,不得已只好将他带进了道。

  此前谁也没见过赵成洙——现下又是难得的和平时期——有相熟的老友过来打趣李炳烈拐骗未成年小孩,李炳烈本就不善言辞,一急更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人渐渐多起来了。赵成洙实在不太擅长与人打交道,干脆直接从侍者的托盘上拿了杯酒溜到阳台坐在栏杆上吹着风看室内的觥筹交错。李炳烈远远看了他一眼——又不像是在看他只是朝着他在的这个方向而已——赵成洙眯了眯眼,知道是有人来了。

  来的人并没有怎么样,只是温温柔柔把他手中的酒杯抽走:"小孩子还是不要喝酒比较好哦。"

  赵成洙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来的人是SK TELECOM T1的当家鱼允秀。

  "我成年了。"赵成洙瞥了他一眼。

  鱼允秀似乎是笑了一声,随手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自己也站在他边上:"那就好。"

  "什么?"

  "金佑镇没跟你讲吗?Jin Air Green Wings和SK TELECOM T1联姻的事。"

  "我知道这个。"赵成洙忍不住扶额,"但这和……"

  鱼允秀看起来一本正经:"我没有恋童的癖好。"

  赵成洙蓦地红了脸:"我成年了!"

  "我知道,"鱼允秀含笑道,"你已经说过了。"

  赵成洙被他噎得实在没话讲,气哼哼跳下来就要走,没想到被鱼允秀抓住手腕,只好没好气哼了一声:"做什么?"

  "没什么,"鱼允秀松开他的手腕,"原本和金佑镇说好的是下月初一,但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提前跟我走。"

                         

                 

  "我记得《长恨歌》里有说过,"鱼允秀亲了亲身下人的耳尖,"春宵苦短日高起,芙蓉帐暖度春宵。"

  "嗯……这两句不、不在一起……!"

  赵成洙的尾音忽地拔高,手指一下抓紧了床单,鱼允秀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动作倒是真的温柔了些:"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做了还这么害羞?"

  赵成洙实在没什么力气推开他,小猫崽子一样咬了一口他的手指权当泄愤,只等他做完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早上醒的时候鱼允秀已经不在身边了。赵成洙眯着眼伸手揉了揉额头,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无名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个素面戒指。赵成洙愣了一下,慢慢攥紧拳,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有些茫然了起来。

  他不确定这样做到底正确与否,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谁知道呢?反正人生多的是世事无常。

          

             

  李炳烈看到赵成洙的时候确实有些意外。他走过去蹲在赵成洙面前,发现自己的宝贝弟弟还在发呆:"怎么了?今天不是没到日子吗?"

  赵成洙垂下眼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事。"

  "你是想问我能不能和SKT订约是吗?"李炳烈摸了摸他的头,"永结为好,是吗?"

  赵成洙认真看向李炳烈的眼睛,一句话也没有说。李炳烈叹了口气:"我会跟佑镇哥商量的。"

  "但是真的值得吗?作为代价你可能一辈子再也回不来了。于公于私他们都会要求你留下,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赵成洙看起来有些困惑,"是非成败转头空罢了。"

  "好,"李炳烈站起身,抱了抱赵成洙,"只要我们成洙决定好的事,哥就一定帮你办到。"

             

             

  赵成洙回去的时候闻到了血腥味,不是很重,淡淡的,很快消弭在空气里。

  太过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谲起来。赵成洙绕到另外一侧看见卧室的窗子还开着,当机立断决定爬墙从窗口翻进卧室。刚摸到衣柜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走廊里响起的轻微的脚步声,干脆直接拉开衣柜门躲了进去。

  一共进来了两个人,身上的血腥气都很重。其中一个人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大清楚,另外一个背对着衣柜转过来扫视了一圈,对着那个人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已经让赵成洙看清了他的脸。是KT Rolster的少当家,全太阳。

  两个人很快就离开了。赵成洙摸索了一下身侧,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细长的竖袋,推开门往地下室跑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赵成洙像只猫一样穿梭在堆放整齐的货箱之间,听到了一声枪响。

  那枪装了消音器,听起来有些轻闷。随即是金属碰撞发出来的脆响——来自三种金属——又快又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争斗。

  枪声又响了一下,金戈之声伴随着这声枪响戛然而止,有个人说了一句"走吧,他必死无疑了"就再没了下文。

  说话的人是KT Rolster的周成昱。赵成洙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是一瞬间就将竖袋中的长刀抽出来甩了出去。似乎是有什么人想要来找他,但是被同伴用一句"不要横生事端我们的目标只是他"给拉住了。

  赵成洙按照记忆里的声位朝刚刚打斗的地方跑过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越近越觉得心慌。当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人的时候,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滞涩了起来,踉踉跄跄跌坐在他身侧,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不、不要死……"

  鱼允秀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慢慢抚上了他的脸。赵成洙应了一声,眼泪就一滴一滴落了下来,砸在他身上混进血水里。

  "成洙啊,我都知道啦。"

  鱼允秀似乎是在喟叹,曲着食指替他拭去眼泪:"在我这儿怎么就容易掉眼泪呢?"

  "成洙啊,我好喜欢你……但是我不行啦,如果有下辈子——或者在平行宇宙里,你嫁给我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不叫任何人知道。"

  "成洙啊快回去吧,我保护不了你啦。"

  "对不起啊,让我们成洙难过啦……"

  鱼允秀的手臂垂下来,抖抖索索地拽下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放进赵成洙的手心里,在他怀里断了气。

  赵成洙的手上身上都沾着他的血,到最后仍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李炳烈接到赵成洙的时候赵成洙浑身是血,身形单薄地站在雨里,微微有些驼着背,左手紧紧攥着,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李炳烈想。他下了车脱了外套披在赵成洙身上,揽着他上了车:"怎么了?"

  "他死了。"

  李炳烈猛地踩了一脚刹车:"你说什么?"

  "他死了。"赵成洙一字一顿又重复了一遍,"他死了。"

  李炳烈难以置信般睁大了眼睛:"谁?谁死了?"

  "鱼允秀。"赵成洙的睫毛动了动,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似的。

  "你不会……"

  "不是我杀的,"赵成洙平静地看着他,"我看到了全太阳的脸。"

  "KT啊,"李炳烈皱了皱眉,"如果这件事是KT主谋那的确不是很好办……"

  转过头对上眼的时候李炳烈才发现他的眼神古井无波,明明在看着他却又不像是在看他,只是落在某个点而已。李炳烈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不要担心,SKT的李信衡元李朔他们还活着,不愁没有卷土重来的本事。"

  "我知道。"赵成洙转过头闭上了眼睛,"SKT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回去吧炳烈哥,我好累。"

                    

                          

  赵成洙每晚都在做噩梦。

  半夜李炳烈听到隔壁的声音总是会去陪他待上小半夜再回,有时干脆就直接睡在他房里的沙发上。过了一个多礼拜赵成洙的梦魇越发有些重起来,李炳烈特地去找了一趟JAGW的御用私人医生隐晦问了一嘴,赵成浩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是心病"就没了下文。

  心病就得心药医,赵成浩这话儿没说完,李炳烈懂却没有办法,只能祈祷时间万能。

  但赵成洙平日里实在太过正常,根本不需要李炳烈太过操心,该出任务出任务,同以前一样完美收官。

  李炳烈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儿,有心想和赵成洙谈谈他却总是避而不见,一天到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李炳烈想。越是平静,往往之后的反馈就会越大。

                

                     

  赵成洙愿意和人交流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后了。李炳烈松了口气,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下来。

  得知金大烨的死讯的时候李炳烈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什么火并。晚上陪赵成洙吃晚饭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又记得金大烨也是KT的得力干部,便和赵成洙提了一嘴,没想到赵成洙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没了后文。

  第二个死的是周成昱。李炳烈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全太阳是第三个死的。赵成洙这些日子总是见不着人,李炳烈细细想了一想,叹了口气,支开了所有人单独找了一趟赵成洙:"是你做的吗?"

  赵成洙正缩在沙发角看书,闻言也只是看了一眼李炳烈又低下了头:"啊,是我做的。"

  李炳烈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你小心些,全太阳出了事,李永浩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赵成洙没有再说话了,似乎是看入了神。

              

        

  近期JAGW琐事繁多,李炳烈一忙就是将近半个月。好不容易得了些空忽然想起来好久没见到赵成洙了,干脆直接推了当日的所有事决定回家陪陪自己的宝贝弟弟。

  晚饭的时候李炳烈并没有没见到赵成洙。起初李炳烈只是有点担心,后来天色越来越晚也不见赵成洙,干脆亲自带着人去找他。

  开始下雨了。李炳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恍惚想起他接赵成洙回来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雨天,浑身湿透,看上去无助又孤独。

  好像每一回,都是他去找这个又乖巧又不省心的幼弟。

  李炳烈最后是在JAGW起家的码头找到的赵成洙。李永浩已经没了气,赵成洙还活着,靠在货箱上捂着小腹,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成洙啊,"李炳烈慢慢蹲下来,小心翼翼将他抱在怀里,"这又是何苦呢。"

  赵成洙咳了一声,血溅在李炳烈的衣领上,声音很轻:"炳烈哥,我好想他。"

  "我知道,"李炳烈叹了一口气,仰着头忍着眼泪,"当初的决定也许真的是个错误,也许我就不该同意的。"

  "哥……",赵成洙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出口,"我想再听一次《大酺》……"

  "好,好,"李炳烈只觉得整个人都在抖,眼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问大江东,长淮上,缘分如何修到……"

  "好。"

  赵成洙最后说了一个字,再没了声息。

  他的左手垂下来松了开来,一枚纽扣从他手中落在了地上。

       

      

     

   *:衬衫上第二粒扣子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意为"我把真心交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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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炳烈视角:

  佑镇哥让成洙去SK TELECOM T1卧底,主要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顺便套点情报回来。

  我找了个机会,带成洙去了一年一度的地下势力盛宴,看着他装作新人——他之前一直作为我们的秘密终极武器从不公开露面——接近鱼允秀和他离开,心里只觉得难过。

  不该是这样的,我们成洙还只是个小孩子,他应该被当做一个"人"对待,而不仅仅只是一把好用的武器而已。

  但我没有办法。

  成洙完成任务向来出色,每次都能带回来些情报——其实我们也不是特别需要这些情报,因为不妨碍我们的利益,只是我们喜欢什么事都在掌控之中——直到我发现他的眼神里有了点不一样的光芒。

  我立刻就意识到了,成洙喜欢上他了。

  果然,有一天回来的时候成洙犹豫着问我可不可以和SKT结盟,我看着他的脸,摸了摸他的头,说可以,和佑镇哥商量好了之后我就作为JAGW的首领去和SKT的首领谈判。

  我什么都想好了,我甚至没有告诉成洙只要他喜欢嫁妆我都给他准备好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只是我实在没想到SKT的宿敌KT动手了。

  我去接成洙回来的时候说他状态很不好,我以为给他时间冷静冷静就好了。晚上我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床上,于是我坐在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他又说了一次"炳烈哥,鱼允秀死了"。

  我想了想告诉他李信衡金道宇朴令语赵俊爀还活着,一定可以卷土重来的。

  成洙沉默了一会儿,说让他一个人静静,我便离开了。

  我一直以为,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这样的疼总会慢慢消磨殆尽的,直到我收到了金大烨的死讯。

  也许是什么火并,我并没有太上心,随口跟成洙一说,他也只是嗯了一声。

  第二个死的是周成昱,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起来,连着两个KT的顶尖高手被杀,没多少人能做到。

  第三个是全太阳,我沉默了一会儿,支开了所有人,问成洙是不是他做的。

  他爽快承认了。

  我都快忘了,我们成洙是最好的杀手,道上没有人比他更好。

  我没有指责他,只是叹了口气,让他小心些。

  毕竟,血债就要用血来偿还。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大抵就是如此。

  ——但我忽视了李永浩的存在。

  全太阳是KT被称为"大教主"的李永浩最宝贝的学生,如今他死了,李永浩自然要为他报仇。

  晚饭的时候我没见到成洙有点担心,亲自带着人去找他,等找到他的时候李永浩已经没了气,成洙还活着,只是呼吸已经很弱了。

  我一下跌坐在成洙身边,把他半抱起来让他靠在我的怀里。

  这又是何苦呢,我问他。

  成洙没有回答我,跟我说哥,我好想他。

  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事到如今,我真的不知道,当初送他去SKT的决定究竟正确与否了。

  成洙靠在我怀里,说他想再听一次《大酺》,我便慢慢给他唱起来。他安安静静听着,忽然说了一个"好"字,闭上了眼睛。

  他在"好"什么呢?是在回答我的"我知道"吗?

  我总觉得不是,可是我已经无从知晓真正的缘由了。

  送别成洙的当天,我一个人经过从前的街巷,听到有个老人正在哼小调:不道月明谁共酌。这般情味恶。

  是啊。

  这般情味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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